『早啊』
『早啊』
各自向对方打了声招呼后,海便随着拉索走到大街上。
早晨的阳光温柔的像丝绸般缠绕在人们身上,伴随在鸟儿的叫声,走在似乎聚集着这个村落全部的居民一样的小道上,青色石砖铺成的小道,一块块像是镶嵌在巨大的土黄色画布上的宝石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青色的光芒。
海跟着拉索逆着人流走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大的男子与漂亮的女孩,白发老人还有鬓发小孩,大家就像是家人一样,见面打招呼的习惯已经成为了这个早晨最温馨的画面。
照射在黑色原木的阳光,反射出一股深沉的光。轻轻飘动的墙角边的小草,绿油油的叶面像镜面般照耀着人的眼睛。阳光开始强烈起来,却没有一点刺眼的感觉。风很轻很柔,吹拂掉身上的热意,清爽的感觉就像是秋天里的风,是那么的和人。
站在街上就如身处在一片落叶纷飞的森林里,清风吹拂着,带着落叶的起舞,轻柔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深陷落叶的泥沼中,无法自拔的享受着这一时刻,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感觉。
转过街角,就像是来到另一个世界般,这里特别的安静。一棵巨大的榕树下,那阴森的阴影里,坐落着一座小屋。苍白的白桦木木墙,乌黑的原木屋顶,沾满青苔的墙角与屋檐边,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古堡般,带着恐怖的气息。
似乎在这树荫下,没有阳光。
屋里的蜡烛不停的闪烁着,透过薄纱般的窗纸,像是鬼火般的不断漂浮着。门前的台阶破旧不堪,不知是被求访的人踏破的还是因为年久失修而成这个样子。在风中连续不断的发出‘吱吱’声,像是在哭诉着叫人不要去踩踏它。
拉索站在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海,海那飘动的几丝乌黑飘逸的头发,掩盖不住那忧郁的眼神,黑色的眼瞳中没有一点光,轻轻扬起的嘴角与这画面十分格格不入,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很难猜透眼前这个男孩的心思。
拉索看着眼前的小屋,轻轻的推开门,重重的‘咯吱’声似乎打破了这屋子的幽静,轻轻的回声荡漾着。看不清屋内的情景。
『不用进来了』
突然传出来的声音着实让海和拉索吓了一跳,这样一种幽深深沉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是一位年迈的老妇人说出来的。
『那孩子的妖怪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回去吧』
根本就是不明不白的走来,现在又不明不白的走回去,拉索有些苦恼,他转过身,放开的那扇破旧的门轻轻的发着‘咯吱’声再次合上,又只剩下那点点的烛光不断的闪烁。拉索示意了一下海,那失落的表情挂在脸上,那种与亲人分别般的表情,深深的在拉索那深邃的眼睛里表现出来。
这样的失落感根本不是因为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够勾起的,这里面的原因似乎能够牵动人心般。海看着拉索的表情,自己的眉间轻轻的锁紧,那忧郁的眼神又带上了一种能够让人心碎的光。两人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风轻轻的吹拂着他们两个人的脸庞,飘起的落叶无奈的又落下,在两人间静静的徘徊着,吹不去的留恋,吹不去的伤感。
突然间一道光闪过,在金色光芒降落在地面上后,尾随着的白色光芒也落在那个地方,紧接着就是一声‘轰然’巨响,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村后的草原上破坏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荡起的烟尘翻滚着朝村子里荡来,一股风领先一步,侵袭着海和拉索的身体,整个街上的村民无不躁动,本来温馨和谐的街市现在开始烦躁起来。
『哈哈哈,这么轻松就躲过了啊』
一个拿着一把金黄色巨剑的男子,金边的白色长袍轻轻飘起,那藏在金黄色头发下那双阴险的眼睛,眯着看着他前面的那一位男子。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伸展着双手上的那一套钢爪,长长及肩的黑色头发轻轻的飘着,在稀疏的留海里的一双迷离的眼睛中,黑色的眼瞳没有任何一点光线。
就这样的两个人,彻底打破了村子原有的宁静。
那个黑色长袍的人,一言不语的,静静的站在天空中,手里的那对钢爪,狰狞的闪着冷冷的寒光,给人一种直刺骨髓的恐惧,凛冽的风吹动着他那黑色长袍,飘逸的头发在风中舞动着,迷离的目光幽深的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个金发男子。而那个金发的男子天生就给别人一种坏人的感觉般,一道弯弯翘起的嘴唇,在那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下,邪恶的眼角轻轻闪着一白光,那种拥有这种俊俏的面孔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他轻轻舔一舔刀锋,就有让人窒息的恶心感,五脏六腑都堵在心口却吐不出来,名副其实的生不如死。这种感觉在胃内不停的搅拌着胃酸,开始使得身体不停的一阵阵疼痛。
黑色长袍的男子迎风而立,丝毫没有畏惧眼前的那个人,也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只是他戴着钢爪的双手正握紧着,暴起的青筋条条像是粘在手臂上一样,有着凹凸有致的感觉。
在一阵带着砂石的风吹过之后,海甩了一下手臂上的沙子,扫掉兽皮上的烟尘,转身一看,拉索已经没有了踪影。一切害怕的尖叫声都没有发生在这个小村子的上空,大家在一阵紧张过后都镇定自诺的站在原地,望着天空。拉索站在人群中,那深邃的眼神现在带着一股不惧的意志,望着天空上那两个身影,眼瞳没有一点因为颤抖而发出一丝丝畏惧的光芒。
‘咯吱’一声,在木门推开后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像是木门的颈椎因为常年老坏而摩擦着发出一阵让人感觉到一种阴森冷意的手在背后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身躯一样的声音,像是要拔出自己的颈椎一样。海转过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屹立在门口,那卷曲起来的头发闪着银色的光,她缓慢的睁开双眼,满是皱纹的脸迟疑的看着天空。
『都打到这里来了』
『没想到那家伙会牵连到其中』
婆婆说了声,在低沉的声音中,有着一种不一样的自信,似乎跟那个黑色长袍的男子很熟的样子,不过眼神里却没有见到老朋友时的那种欣喜,淡淡的忧郁更显得有些苍老。
金发男子甩了一下手中的那只长柄金剑,摆好姿势,随之摆动着的长袍在飘起的瞬间,随着脚下的冲击疯狂似的朝黑袍男子冲来,背后似乎还带着金色的光芒,些许耀眼的一闪而过,在来到男子面前的瞬间,金剑用力挥起,带着能够劈山之势,尾随着一道金光,一股巨大的冲击向着男子的头砍来。
男子右脚一摆,一弧状的转身,剑势瞬间斩破随之飘起的长袍,在眨眼间几块碎布飘散在空中之后,黑袍男子左手钢爪依着优雅的姿势轻轻挥起,在金发男子右肋处深深划出三道裂痕,几道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那白色长袍。
男子借势跳转到金发男子身后,再次挥起钢爪,在其背后又留下了三道裂痕,破碎的长袍飘在空中,星零的碎布围绕在金发男子身后,渐渐的随风飘去。
在金发男子破碎般的嘶吼后,痛苦的眼神不停的抖动着那金色的眼眸,颤抖的身体无力握着手里的长柄金剑,随着身体无力的先前倾,飘起的长袍失去颜色般的浮在空中。
突然间一道光束在极远的地方以着极快的速度冲刺而来,一瞬间,黑袍男子手上的钢爪幻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在那道光束射来的瞬间,一只比平常的虎大上一倍的身躯,那白色的头部上猛虎般的嘴发出一股耀眼的能量光束,甩动着蛇一样的尾巴,用尽全身的力量充斥着自己的所有能量。
『【妖泣】』——(妖泣是一种来自妖怪体内的能量汇聚之后从身体内迸发出来的能量体。不同的妖怪【妖泣】的颜色,能量大小与形式都不大相同,在这里面,九子,也就是龙之九子的【妖泣】与别的妖怪相比起来的差异较大,应该仅仅是能量大小,不过具有跟他们一眼巨大能量的妖怪也有很多。)
婆婆吃惊的喊道,在那惊恐的表情上,对这股能量是那么的畏惧。
这两股能量光束在接触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空气波动,刺激着周围的一切,从里到外圆圈般的向外荡去,聚集在一起的云朵瞬间烟消云散。刮起的一阵飓风,搜刮着周围的一切,带起的沙子一层层的薄薄的覆盖在所有的人和物体上。在风沙发疯似的将一切吹起时,在天空的那一位黑色长袍的男子,在预备不及的惊恐眼神下,向后退了几步,向四周飞起的黑色长袍末端支离破碎的飘散在空中,无言的寂静所带来的一种恐惧,深深的显露在男子的脸上。
『陆吾,你没事吧』
在一阵恍惚过后,他开口向前面的那一只生物问道。
『没事,不过现在体内的能量有所减弱,恐怕无法再继续大规模的发出能量了』
前面的生物那带着愤怒的眼睛,在黑色修长的睫毛下,显露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光。
可就在在抵挡发过来的那一道光束的一瞬间,在旁边的那个金发男子,白色金边长袍上那个无比巨大的血洞,喷涌出无数鲜血,染红了那白色的长袍,沉甸甸的披在他自己身上,身体右肋的那三道血痕,与之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鲜血不停的往外冒,透过背后可以看见那金发男子向下坠落的时的身下的空间,飘起的长发没有光彩的随风摆动着。痛苦的眼神在自己死之前深深的凝固在那秀美的脸上,满是鲜血的嘴巴痛苦的张开着,似乎在呐喊着什么,痛苦的表情在自己生前没有人看得到,眼角的眼泪轻轻的消散在风中。身体沉重的向下坠去,穿过层层的云彩,没有声音的降落。
『他被人杀死了,是他们自己人』男子对着陆吾说道,转过头看着发出那道光束的地方,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差别。
『这样的敌人,如果被派来追杀你的话,我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得了你,就我这样的力量,肯定抵挡不了他那全力发出的【妖泣】的』
地面上的村民挥掉手臂上的烟尘,抬头看着天上的情况。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迅速散开,随着一声的巨响,那金发男子坠落在街道上,坠落的冲击将整个地面的砖头砸个破碎,一道道鲜血向四周喷洒而出,溅在那白色墙壁上。
散开的人群又再次围了上来。开始议论纷纷。
在那坑中的尸体,带着苍白狰狞的面目表情,坑中不断聚集的鲜血,将那件白色长袍彻底染红,散发出一股一股的腥臭味。腹部上的那一个血洞,让在场的人都有一种特别恶心的感觉,胃内的液体不停的翻滚着,随时都会喷涌而出,他们都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特别直视这具尸体。
在屋前的婆婆凝视着这个方向好一会儿之后,带着沉重的步伐,踩着破旧的楼梯,发出一阵一阵的‘咯吱’声,慢慢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头上那发着银色光茫的头发不再在风中摇曳,短短的连衣裙内臃肿的身体,被眼神沉重的光笼罩着。在海眼中不断变小的背影,那种充满心事的背影,给人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会发生似的。海静静的看着逐渐走远的婆婆,那飘不起来的头发,沉重的落在那苍老的面容上。
(周围没有风了吗?)
『让一让,让一让』
拉索向着那具尸体在人群中挤着。他蹲在尸体的旁边,自己脚边站着媪,它那呆滞的眼神对着这具尸体抱有很强的兴趣,对着尸体不停的嗅着。拉索那深邃的眼神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表情很坚定,但那抖动的眼眸却流露出一股迷茫。他摸了一下那还微热的血液,眼神在那痛苦的表情中停留了很久,始终没有离开过,是内心的恐惧麻痹了神经,还是对那具尸体抱有怜悯,他的手不停的抖动着,手上沾染的血液不停的在两指间来回摩擦,一股轻微的腥臭扑鼻而来。
『我看看』
苍老而又细腻的声音在拉索耳边响起,将拉索从恐惧中拉了回来。
他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婆婆。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眼神也开始变会原始的深邃。婆婆仔细的看着金发男子的伤口,眯起来的眼睛在思考着一些问题。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严峻。
『看来,很不可思议啊,这个伤口』
从人群中走出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是刚才那个和金发男子战斗的人。众人的眼光纷纷投到他身上,带着一股诧异,又害怕表情。他那破碎的长袍在风中微微的飘起,披肩的黑发裹藏在长长的衣领内,星零的留海遮蔽着那迷离的眼神,修长的眼线勾勒出那双完美的眼睛。他站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
『是啊,真是不可思议啊,你居然也会在这,被人追杀的感觉不好吧』
婆婆站了起来,斜转着身子看着那个人。
『呵呵,的确,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死神的手里逃脱了一样,不过,这里面的缘由......』
『哼,走吧』
婆婆说完,明白了那个男子的意思,转身便离开了人群,朝着自己的屋子的方向。男子跟着走了上去,那毫无瑕丝的脸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飘起的长袍轻悠悠的落回自己的后背,笼罩着一股神秘的色彩。
拉索的眼神追随着婆婆的身影,脸上失落的表情印上金黄色的阳光,那深邃的眼神中似乎还夹渣着另一种感情。那无法言语的,那种不舍的表情。
婆婆轻轻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再次发出的‘咯吱’声在耳边响起,随后的黑暗将俩个人包裹住,里面寂静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神秘,那晃晃悠悠的蜡烛光芒将两人的脸庞涂抹上一层薄薄的橙色粉末。
『说吧........』
婆婆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无力的手臂将茶杯里的水轻轻的荡起一层一层的波纹。荡起的香气飘散在房间内,夹杂着古老木头的沉香,沁人心脾的香气使得紧张的氛围得以缓解。
拉索走到那棵古老的榕树下,树里的阴影在他脸上涂上一层浅浅的灰,发不出任何色彩,整个人是那么的低落,眼睛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精神道,沉重的眼皮遮蔽着那深邃的眼睛,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周围的空气笼罩着一股不知名的悲伤感。
海走到他的旁边,看着他那低沉的表情,忧郁的眼神更加的冷,在这个阴森的树荫下,看到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打冷颤的吧。这样的两个人,呆在这样的树荫下,在这样的氛围中。
『怎么了』海开口问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花香般的优雅气息。
拉索没有回答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在他的脑子中,似乎是一张空白的纸,没有任何一点墨迹,他正在尝试着寻找回自己的笔迹,在自己现有的世界中。海看着一脸低沉的拉索,他收回了自己的那句话,坐在他的旁边,陪着他在这坐着。
在拉索的心里,一朵挥散不开记忆云雾,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笼罩在自己的眼前,迷迷茫茫的世界,让他无法走出那朵云雾。迷茫中的他唯一能见到的就是前方的那一点光,他追随着那一点光,不停的走着,就是走不到尽头。在即将崩溃的心灵边缘,他跪在那,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在那凹陷的眼眶中,晶莹的眼泪打着转的从眼角处流下。他那健硕的手臂撑着地面,流不住的眼泪滴在两手间的地面上,内心不停的哽咽着,强忍着不哭出声。
海看着他,他那抖动的身体微微发出哽咽的声音,在这个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这种声音是那么的明显。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哭泣声,深深的震撼了海的心。这样的一个男子的哭声,不知道是有多么痛苦的事情才能让他哭成这个样子。就这样的在那英俊的面容上,满脸泪水的他,无法言语的哭声,似乎是在夏夜是海浪拍岸的悲鸣声,是那么的有力而悲壮。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倾听着他的哭声,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然而,这肯定是一个凄惨的故事。
(到底在他的心里,有着怎么样的故事)
『泠月贵族中的第三王子贝和他的妻子青也多娜,在昨天被人带走了。而他们的儿子和女儿现在正遭受追杀』
黑衣男子坐在椅子上,长长的黑色长袍垂在地上,茶杯里飘起的缕缕蒸汽笼罩在他的脸上,简单懒散的姿势却是那么的优雅。
『呵呵,不会吧,一向不参与第一贵族和第二贵族纷争的第三贵族的人被人带走还有追杀,还是三王子他们,这样的笑话说给谁听。谁不知道贝王子是一个多情,满腹诗文,从来不问政事的人,还有他的妻子更是一个与世界毫无瓜葛的女人,就这样的一对居然会遭到这样的事情。』
『这是我亲耳听到的,不然我也不会招人追杀』男子冷冷的说道。
『就你这样的人,不招人追杀才怪,一向好管闲事的,还在这说』
『呵呵』
男轻轻的笑了声,是在回应着婆婆,也在回应着自己。
在一会儿的寂静后,婆婆站了起来,走到被黑色纱帘披着的窗户旁,静静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梦多娜国度的安宁日子只会越来越少了』婆婆转过身子。
『泠月贵族藏着的实力到底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比易兰第一贵族的能够【刻印】古代巨型妖怪和你们多那第二贵族的能够【刻印】多只妖怪的你能力厉害,这个未知数真不敢妄下定论啊,对吧,吡喃』
吡喃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站在窗户边的婆婆。
在村子的正门口,一个在阳光下的身影,优雅的姿态迈着端庄的脚步,贵族般的着装闪耀着不一样的光芒,是那么的尊贵华丽。旁边的一只迈着正步,昂首挺胸的狮子,带着它脖子上深红色的鬃毛随风飘舞。
『狻猊,这下可以好好玩了』
他穿着金色长袍,带着兜帽,阴影下的他是那么的俊美,他轻轻的往这里走来,修长的身影逐渐显露在天际线处。
『你是谁』拉迪站在村口,将那把紫色的弓拉满,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逐渐走进的男子。
『站住,我叫你站住,听见没有,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拉迪喊道
男子轻轻的微笑像晨曦时叶子上的露珠,是那么的圆润耀眼。在阳光下,被拉长的背影像是点缀般的使得这个大地上有了光彩,不断泛发出来的气质,时刻的贬低着周围的任何人。所有的生物似乎是瞬间自卑般的失去光彩,全部的光都围绕着这样的一个男子的身边,不断的加深他那傲人的气质。
『别怪我了』拉迪右手一放,三支带着紫色光芒的箭朝着男子的方向射去,伴着划破风的速度瞬间来到男子的面前。
男子却不为其然,在散露光芒的微微翘起的嘴角上展露的笑容,在那瞬间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三支紫色的箭面前,没有显露出一点恐惧,反而更为自信。轻轻飘起的金色长袍在下落的一瞬间,男子旁边的那一只猛兽,轻轻的一声怒吼,一股能够破坏一切的气势席卷而来,方圆百里的房屋全部倒塌,接连响起的阵阵轰鸣震荡着身处的空气,刺激着耳膜,一股剧痛传遍全身。拉迪跪在地上,捂着耳朵,痛苦的呻吟着。男子继续向前走,毫不在意消散在空气中的那三支紫色的箭,穿过那紫色迷雾,出现在村口的那颗大榕树下。被遮蔽的阳光星星点点的洒在男子的身上,却丝毫掩盖不了他那华丽的光芒。
『好久不见了,米开』婆婆从屋内出来,慢慢的向着男子走来,她手里拿着拐杖,这样只是一出一进,婆婆的身形便消瘦了许多,那弯曲的背影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苍老无力。银色的头发没有了刚才的风采,即使在阳光下也是那么暗淡。
『是你啊,婆婆,原来你还没死』米开开口说道。
那种声音是带着多少的自信与鄙视,简直就是一个高贵的皇帝在金壁堂皇的宫殿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臣民般,那种音调,配合上那种傲人的笑容,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神一般的姿态,看着走过来的婆婆。
『还是那样没礼貌啊,你父王就没有好好的教你什么叫做礼貌吗』
『哈哈哈,就那死老头,死在哪都不知道,就想管我,他连那些死女人的管不了,更别说教我了,你跟他关系很好,是不是跟那些女人一样也被他上过啊』
婆婆抬起头,愤怒的眼神在那满是鱼尾纹的眼角里投射到那藏在兜帽下的脸颊上。
『呵呵,就他,我当年的姿色就他那样的地位怎么可能上得了我,你就别为他说大话了』
『哈哈哈,婆婆你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婆婆将视线挪到地面上,她拄着拐杖,站立在风中,随时都有被风吹倒的可能,那佝偻的身子,瘦弱的脚,颤颤巍巍的屹立着。风不停的吹过他们的身子,太阳一点一点的往西边的那小小的山丘处降落,残余的余晖散落在这大地上。
『你来这里不是来跟我聊天的吧』
『呵呵,当然,除了跟你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呢?』
米开将头凑近婆婆,兜帽下的脸光滑紧嫩,温柔的谈吐呼吸轻轻的吹起婆婆鬓角上的几丝银发。婆婆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相交在一起。
『我想要你死』
婆婆听完后,内心一惊,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这样的气氛保持着很久,婆婆的眼神无力了许多,她慢慢的低下了头。在婆婆的视线离开了米开之后,米开直起身子,在长袍下的手轻轻一挥,自己身后的那一只巨兽突然间怒吼一声,瞬间跳到村子的上空,带着一股耀眼的深红光芒,用尽全身力气再猛地的降落在村子上,一瞬间的冲击力将周围所有的屋子全部压倒性的推倒一平,荡起的烟尘吹起米开金色的长袍,周围没有任何哭喊声的死寂一片,只有那些徐徐飘起的烟尘,和石块掉落的声音。狻猊再次怒吼,似乎是在宣告着胜利一般的站在土堆上,抬着头对着天空。
『怎么样,很爽吧』
『你』
婆婆生气的抬起头,不济的呼吸频繁的在自己的鼻口间出入,胸口内的心脏似乎要迸出来般剧烈的跳动着。婆婆脸色苍白,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自己跟他战斗的资本,再说在自己几年前,已经将自己刻印的妖怪给释放了,现在的婆婆就像是一个在等死的老妇人。他那愤怒的眼神像把利剑般的狠狠的刺入米开那金色兜帽下的眼睛里,似乎要将他撕裂一样。
『狻猊,别再玩了』
米开对着远处正在宣告胜利的狻猊说道,在听见米开的声音之后,狻猊神色严峻起来,它抖动着身后的尾巴与脖子上的那深红色鬃毛。稳固脚跟般的下蹲,周围的空气逐渐的消失,似乎是被狻猊吸入体内一般,一股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狻猊眼睛发着深红色的光,在那一瞬间,口里吐出一股巨大的能量球,弹跳着落在村子的中心处,一瞬间的时间停止,那颗能量球像是等待爆炸的气球般不停的震动着,紧张的气氛内,在眨眼的瞬间,所爆发出来的能量顷刻间席卷整个村子,不断的响起人们的尖叫声与痛苦的呼喊声一阵血腥的气味弥散开来,刺激着婆婆的鼻子,眼泪不停的在眼眶上打着转。内心的忏悔已经开始割着她的心脏,就等待着喷涌而出的一口心血。婆婆咬着嘴唇,鲜血不停的在嘴角边流出,痛苦的心情已经掩盖了嘴唇的疼痛感,婆婆的眼泪不停的从那苍老的脸上流下,晶莹的光芒带着痛苦的味道,苦涩的眼泪滴落在消失了的土地上。
『这怎么回事』拉索和海匆忙的赶过来,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无不感到害怕。一瞬间就变为废墟,本来还很热闹的街市,现在就只剩下脚下的那一条破碎的路。
(这到底怎么回事)一瞬间海身边的拉索便愤怒的向着米开跑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这丑恶的人』拉索怒吼道,在手上凝聚起一把紫色的弓,一瞬间跳到天空,右手迅速拉满弓,三支紫色的箭瞬间脱离弓柄,来到米开的头上,那充满仇恨的眼神里带着血腥的怒吼,内心的一切不愉快在瞬间释放出来,包裹在那三支箭上,就在要射中的一瞬间,在米开手上幻化出来的一把深红色刀刃的剑划过自己的上空,在长袍飘起的瞬间,兜帽内微微抬起的嘴角,似乎是胜利者般的享受着天空飘散着那一点点血腥。在消失的紫色光芒后,拉索喷洒着鲜血从空中慢慢的坠落下来。痛苦的眼神里那眼角处悲伤的眼泪,随着降落,消失在空气中,凹进去的眼眶里没有了那深邃的色彩,苍茫无力的的望着天空,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似乎是他内心里的心事。
『拉索』
婆婆撕心裂肺的喊道,扔开手里的拐杖,吃力的朝拉索掉落的地方跑去,喷洒的眼泪更加的苦涩,通红的眼睛内充满了血丝,她不停的呼喊着拉索的名字,那种被悲痛扭曲的表情深深的刻在海的心里,现在的一切紧接着发生的一切,无不令海感到震惊,感到悲痛,感到愤怒。
『你们现在给我去死吧』
米开说道,放开手里的那把剑,在插入土里的瞬间,幻化作狻猊,昂首挺胸的姿态俯视着低下卑微的人。在口里不断深化的深红色光芒,之后的目标就是眼前这几个低微的人。
【梦娜多国北部·戈特尔小镇】
漫天的风雪不停的席卷着整个白茫茫的雪地,一串刚留下不久的脚印,一会儿便被风雪覆盖,又变回白茫茫的一片大地,没有一点凹凸的地方。肆虐的风声不停的在耳边响起,刺骨的寒风侵袭着一个女孩的身体,衣裳褴褛的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这茫茫的大雪原内。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迷离无力的双眼一直看着前方那一闪一闪的点点光亮。沉重的脚步在雪地内拖出一道直线,转眼又会被风雪覆盖。满是积雪的蓝色头发,在风中疯狂的舞动着,失去光泽的头发像是一条条粗粗的线条,粗糙,不适。手臂上的道道伤痕里深红色的血液已被风雪给冻住,只有麻痹,没有知觉。想到这,那破旧的衣服也应该是跟着手臂上的伤痕一起产生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位女孩会出现在这茫茫的大雪原里。
『光,光』
女孩嘴里呢喃着,轻轻的声音在这风雪中根本产生不了什么震动来传导。在他迷离的眼神中,无尽的痛苦和无尽的死亡感已经侵袭了她的身体。靠着这样的一些声音来支持着自己在这茫茫的雪原中不倒下去。轻轻的几个字到底是蕴含了多大的力量,还是说这女孩的意志是有多坚强。这样瘦弱的女孩在这风雪中,顶着身上的伤痕所带来的痛苦,独自一人走完这茫茫的雪原,眼看产生光亮的城镇就在眼前。
『光,光』
女孩依旧在这样的风雪中费着力气说出‘光’这个字。代表着光明,代表的希望的这个字,在女孩心中到底蕴含了多大的力量。
风雪毫不怜悯的将所有的痛苦打在她的身上,一阵一阵的侵袭不断的夺走她剩下的意志,所剩无几的体力,能不能将她送到那个有人的地方。踉踉跄跄的脚步拖着疲倦的身体,在厚厚的大雪上拖出一道深沟出来,可是转眼间又被覆盖住。眼中微弱的灯光越来越近,她拖着脚步,踏上那一道小小的石栏。被冰雪给冻住了的石块,异常的滑,没有力气的她毫无防备的倒下去,将那被风无情肆虐的脸埋在雪土里,安静的闭上那早应该闭上的眼睛,嘴里却还在呢喃着‘光’这个字眼。瘦弱的身躯倒在厚厚的雪地上,风雪不断的卷起覆盖卷起覆盖,悄悄的将她的身体埋藏在雪里,飘散的蓝色头发死亡般寂静的藏在雪中,苍白的脸渐渐的消失了,整个身体渐渐的消失在这白凯凯的大雪之中。
当她再次睁开那沉重的眼皮的时候,眼前的光亮刺激着她的眼瞳,蓝色的眼瞳闪烁着光芒,眼前的事物让她感到好奇。
(我这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一切陈列是那么的整齐,古朴的家具散发着阵阵清香,精神一下爽朗了许多。她睁大了眼睛,希望能看清这里的一切,可是内心那疲惫的感觉立刻将她的眼皮再次沉重的闭合上去,耳朵边隐隐约约听见这样的对话。
『我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踩到她的手,还摔了一跤,当时我还以为踩到什么木头或者是石块,可还是的拉我爬起来的时候,照着月光仔细一看的时候发现居然是一支手,当时我真的被吓了一跳』
『一只手,你是说,那女孩被埋在雪地里』
『应该是这个样子吧,可能是倒在雪地上时,被风雪盖上的吧,当时我二话不说,干净将她刨出来,真正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她真的好美啊』
『你这死货,你信不信我把她给扔出去,连同你一起』
『不敢,不敢,老婆大人,我怎么敢背叛你呢?』
『谅你也不敢』
『不过,这个女孩,她醒得过来吗?』
『不知道啊,听天由命吧』
昏迷中的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棉被的温暖,将那被冰雪给冻住的伤口渐渐的融化开来。她紧紧地皱着眉,在她的梦中似乎有着可怕的事情发生,或许她梦见自己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一男孩拉着女孩的手不停的在森林中跑着,不停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的明亮,黑白相间的长裙在树林中穿插,被荆棘勾破的长裙那响亮的撕碎声在森林中回荡,被勾破的皮肤那伤口破裂的瞬间那细小的声音也清晰可闻,飘散在风中的点点血星,带着少许的腥味,吸引着那一只嗜血的妖怪。
他凶猛的追捕着这两个奔跑的小孩,浑厚的手掌落地的瞬间,瞬间弹起又再向前追去,任何阻挡着去路的所有东西都被撞个粉碎,在一望无际的森林上空,一棵棵倒地的树木所发出的的声音在森林上空响起,被惊吓的鸟儿腾飞而起,无数的尖锐鸟鸣声,淹没了他们急促的喘息声。
男孩带着紧张的表情不停向着后方张望着,时不时看着女孩那满是泪渍脸,看见他受伤的手臂,便变换成一种担心与后悔的表情,他常常回过头对着女孩笑着,试图给她一点希望的笑容,让她不在这黑暗中哭泣。女孩看着男子的笑容,脸上也浮现出笑容,虽然在这个漆黑的森林里,些许的月光也被浓密的树叶遮挡住,但这样的笑容却清晰可见。急促的脚步声不停的在森林里回响,喘息也变得缓慢起来,女孩快支撑不住的体力终于在这时反应出结果来,女孩摔倒在地上,地上的荆棘刮伤了她的脸,害怕的哭泣声开始回荡在森林中。
『冥月,快起来啊』哥哥着急的声音催促着妹妹,妹妹吃力的爬起,揉着受伤的脚踝。眼里的眼泪不停的打转。
『冥月,没事吧,没事我们快点走,它要追上来了』
『可是哥哥,我的脚』妹妹看着自己的脚,又再看了看她哥哥。
『现在怎么办啊』哥哥着急的说道。
『要不然,我背你,快,我背你』哥哥做出半蹲状,站在妹妹的面前,转过头看着她。
妹妹迟疑了一会儿,就在这一会间,一个巨大的声音浮现在天空,本来漆黑的森林现在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事物,一瞬间,这个声音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啊』妹妹吓了一跳,呆坐在地上。
那青色的眼睛散露出鬼火般的光芒,巨大的身体推倒了无数根树木,在一声巨大的怒吼声中,腥臭的空气扑鼻而来,带着一阵强烈的风。
【梦娜多国南部·拉拉村】
狻猊在一声怒吼之后,口里的那一道光束脱口而出,迅速朝着拉索他们飞来。
『小心』
海着急的喊道,紧张的内心驱使着他朝着拉索奔跑而去。
『快走』
婆婆抱着拉索,对着奔跑而来的海喊道,挥洒着眼泪的那种担心的表情,一下子让海吓呆了,海愣愣的呆在原地,已经无视了即将到来的那一颗破坏性的能量球,被叫做【妖泣】的它是能够破坏一切的能量体所在。
深红色的光芒涂染在海那惊恐的脸上,周围一切的声音似乎都无法进入海的耳朵,脑子一片空白的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突然间被堵塞的神经,让海没有反抗的的等着那颗【妖泣】降落在自己身上。任凭周围的人是如何的呼喊。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难道我就要死了吗?眼前那红色的光芒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那么刺眼。周围怎么这么安静,我听不见了吗?太阳呢,风呢?我怎么都感觉不到了,我到底怎么了。他们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他们为什么哭)
『快走啊』
婆婆撕心裂肺的喊道,眼角的眼泪飘洒在空中,痛苦焦急的表情在风中逐渐的消失。
【妖泣】瞬间落在拉索和婆婆的那个位置,一瞬间空气的收缩,带来的压迫感挤压着周围的一切,变为废墟的所有房屋都突然间飞到天空,旋转着,挤压着,在那深红色光芒的笼罩下。整个世界都没有了声音,一切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了色彩,没有了动作,在海那呆滞的眼眸中,本来黑色的眼睛现在变成灰色,色彩斑斓的世界,在海的眼中就只是那黑白两色。眼前不断飘动着的黑色长袍,时不时遮蔽着海眼前那深红色的天空。身体死死的垂着,眼神无力又无色,忧郁的眼神现在只是呆呆的张着,不断颤抖的眼瞳,毫无光彩可言,虽然在眼眶内有着眼泪在不停的打转。
(我哭了,我为什么哭,是因为眼前的一切吗?)
在深红色浓雾笼罩下的村庄,不断的向上涌起的烟雾,遮蔽一切视野。在那深红色的角落里,漂浮着那件白色羊皮的碎块,柔顺的羊毛在风中不停的摇曳着,带着些许的火光。吡喃抱着海,坐在陆吾的背上,在天空上不停的奔跑着,尽可能的远离那个地方,这是他们所要做的唯一的事情。
『你到底在做什么。刚才为什么还要跑过去,不知死活的家伙........啊』
吡喃捂着手臂,痛苦的表情挂在刘海下的脸孔中。
海没有说话,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有眼神的眼神里,就只剩下那空洞的思想在不停的问着自己。
(我在干嘛)
他轻轻的转过头去,那深红色的天空笼罩着那个小小的村庄,一片深红色的烟雾,将残余的夕阳都给遮蔽住了,天空是那么的暗淡,白色的云朵也是散射着淡淡的红光。
『喂,你到是醒醒啊,喂』
在海的记忆中,最清晰的就是拉索死前那一段短暂而又漫长的时间里,拉索在海的面前哭着,他那伤心的哭泣声,深深的印在海的心里,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面。海的眼泪不断的流出,却没有哭泣的声音,他的眼神落在遥远的天空,没有尽头。
『啊,呜呜呜呜』
一次从内心的哭声彻底的爆发出来,将自己刚才的所有情绪的爆发出来,是那么的悲凉与凄惨。
吡喃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海,他没有说话,只是惊讶的看着他,他知道他内心的一切,不说也知道,哭是唯一解决的方法,只有哭,,才能带着眼泪,将自己的悲痛通过风传递给要传递的人,他们是听得到的。
苍茫的天空上飘着所有的悲痛,那些在去往天堂的亡灵一定可以感受到这样的一种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关怀,拉索和婆婆也一定可以感受到的。
陆吾不停的先前奔跑着,脚底下那兜帽下的微笑,正在对他们精神上的通缉。
【梦娜多国度·易兰古堡】
那座屹立在巨大的梦娜多国度中心位置的一座巨大的古城,苍老,庄严。深灰色的墙壁上那棕黄色的草,一条条的向下蔓延,在被风吹起时,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条条新鲜的血液在城墙内流动。无数飘起的烟尘,在古堡的上空回转,笼上一层神秘的面纱。里面寂静得没有声音,就算是有多么安静,也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是,就是这座城堡,里面是出奇的寂静,就算有人,也没有人会多说几句话,似乎都是一群自闭症的人,就算见面,就算是最亲近的母亲父亲,都没有打招呼的习惯。他们各自干自己的事,互不相干,他们每一个人一出生,似乎是在守护着自己的任务,一个不可告知的任务。
米开穿着金色的长袍,踩着优雅的脚步,缓缓的走近这个墓地一样的城堡,背后没有跟着狻猊,自己独自一人。
那长袍被死寂的风轻轻吹动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路上没有人跟他打招呼,就算他是第一贵族易兰的第五王子,身份是如何的高贵,权力是如何的大,是不会有人伺候他,照顾他,甚至不会跟他打招呼,因为在这个城堡中,他就没有这样的权力。
无数路人那对他来说毫无存在感的视线,只是轻轻的一扫而过他的身影,即使他有着多耀眼的光芒,那些路人都不会多看他一眼,这样着孤独的来到城堡中央的会议楼,看上去是那么的高大的会议楼,其实只是一间空洞的空间被无数的青色砖块包裹住了而已。
巨大的圆顶盖在巨大的空间上,周围雕刻着无数精美的壁画,阳光透过那点点星星的空隙,落在着阴森恐怖的空间内,四周点着无数只白色蜡烛,点点的光在屋内飘动着,周围的呼吸是那么的清晰可见。角落里,那黑暗处,坐着将近十个人,他们都穿着长袍,戴着兜帽,暗淡的光线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他们一言不语的坐在那,每个人那不同的气质交错在一起,在这暗淡的空间内增添的些许阴森。
米开停在门口,那无比巨大的门框与之比对起来,米开是显得那么的渺小。在那金色的兜帽下,那轻轻的微笑,在这样的氛围中多了几份趣味。里面寂静的可怕,米开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静静的等待着易兰贵族全力最高的那个声音。
『全都到了吧』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屋内的上空飘荡着,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在哪,似乎是一个亡灵,一个看不到的亡灵在自己的耳边飘来飘去。
『我这次召集你们过来,有几件事要说』
『..................』其实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米开其实是不想听的,他每次来都是抱着能够见到他的希望来的,只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易兰.....................』
易兰其实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是这个贵族的建立者,当然多那,泠月,也是人名。他们分别是三个贵族的建立者,作为建立者的他们,却没有任何历史遗留下来的痕迹,没有他们的任何踪迹或实例来证明他们是否存在过,只是单凭着世代相传的一句话而已。或许刚才那个声音就是这个贵族的建立者,可是一个人,能生活上个几千年吗?这样的疑问立刻便被人否决了。人们每天都在寻找着有关他们三位存在的线索,可是几千年过去了,这样的问题却还一直围绕着人们,久而久之他们便被神化成光一样的存在,就这样的流传下来。
米开环顾了四周,在众多身影中,依旧没有自己那熟悉的身影。
(这次,他又没来,到底是怎么了,既不受处罚,也没见他来过)
在这样昏暗的大厅内,米开的视线一直仔细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的身影,花花绿绿的长袍坐落在大厅内的各个地方,每一个人都郑重其事的听着那个声音。只是在米开视线的边缘,有一位女孩正看着米开这边。
她没有戴着兜帽,反而是戴着一顶面具。棕红色的头发垂在腰间,她靠着窗户,外面射进来的光将那头发反射得通红,柔顺的光落在米开的眼睛里,他冲着她笑了一下,不过这笑容停留不久,之后两人纷纷陷入沉思,因为他们两个的共同目的,就是在找那个人。
透过面具,隐隐约约看见她的目光低沉的落在窗户的外面,在那棵枯萎的小树上,有着几只鸟儿在上面休息,没有喧闹的叫声反而觉得可惜。她的目光又回到大厅内,没有了光的反射,更是觉得落寞伤心。她回头又看了米开一眼,在两人共同示意一下之后,似乎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都反应的点了一下头。光所勾出的轮廓,是那么清新优雅,清秀的面孔雪白的皮肤,还有那长长的眼睫毛,只不过,现在她提不起劲来,那眼睫毛也就失去了活力的死死的垂着,跟随着她的眼皮。
(这一次他又没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连说一声都没有)
当走出在这个昏暗的大厅时,刺眼的阳光照射在米开的脸上,他微微笑了出来,那种重获自由般的微笑挂在他的脸上,兜帽下的脸,是那么的轻松自在,只是在那心灵之窗的眼睛,难免看得出因为某些原因而失落过。
他踏出大门,径直朝着城外走去,他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或许衬托不了他那阳光般的微笑吧。
在每踩一下阶梯时金色的长袍都会轻轻飘起,犹如蝉翼般的轻薄。长长的身影铺在地面的鹅卵石上,随着长袍的摆动,影子也有着相应的形状变化。
刚才那个女孩加快速度走在米开的前面,她那着急的内心驱使着她的脚步快速的向前走着,随风飘起的长袍使得隐约可见的修长的腿暴露在外,迈开大步,向前小跑的走去。她时不时的回头看着米开,似乎是在示意他走快点。
在这个城堡内,不能再大街上对话,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控制着任何人的思想,他们都对着这种行为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即使一直放荡不羁的米开,也深深的受这种思想的影响,虽然他自己不相信,可是还是不敢逾越这样的一种人人共知的‘规则’。
前面奔跑着的小姑娘,在米开的心里,他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的,他不予许任何人碰他,谁都都不可以。
【梦娜多国南部·波兰尔特小镇】
在持续了几个小时的奔驰后,眼前出现了一座靠海的古城,名叫波兰尔特,四周的防海围墙又高又大,将整个古城靠海的那一边都给围了起来。外面海浪拍岸的声响完完全全被阻隔在那道长长的围墙外,根本不予许有任何不愉快的声音参杂在古城愉快的氛围中。海红红的眼睛没有将视线落在那座古城上,他坐在吡喃的身后,从脸上的泪渍可以明显的看出他曾经是哭过的。内心的悲痛感在脸上久久没有退去。长长睫毛上的泪珠,在夕阳中反射着光茫,那种带着悲伤凄凉的光。
在天空上盘旋了一会儿之后,他们降落在离小镇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陆吾来回的走了几圈,才将吡喃和海放下来。接着它的身体便闪出一道光,一瞬间便幻化作人形,是一位裸露着上身,强壮的肌肉上有着几道深深的伤痕的男子,那双幽深的眼睛看着海那双对此毫无兴趣的眼睛。
『走吧』吡喃对着海说道,便往古城中走去。
在热闹的街市中,尽管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可是还是那么的热闹非凡,这里面的氛围与外面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就是不同的世界一样,仅仅是一道墙的阻隔而已,却带来了不一样的一种视觉、听觉上的感受。火红的灯笼高高挂在每一户弯弯翘起的屋檐上,街上的叫卖声伴随着风,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每一个人走过时,都带着不一样的微笑,尽管都是不一样的,但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愉悦的感觉是相同的。
吡喃在街角处找到了一家旅店,于是住了下来。店主把他们带到一间房间,是一间靠近街市的房间,只要打开窗,外面的声音便会传入耳中,这样的氛围对于现在的海来说是极为难熬的。
海坐在床上,呆呆的没有说话。
『你想出去玩吗』吡喃说道,脸上的表情就想小孩一样,根本不像是一位大叔,如果是陆吾跟他出去的话,可能会觉得陆吾带着他的一个怪胎儿子,如果从面目表情推断性格的话,大概相差十岁。
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眼瞳中没有吡喃的影子,海没有理他,就别过头去。
吡喃被直接的拒绝,也只好摆摆手,转身离开。
房间顿时就只剩下海一个人了,关掉窗户后声音小了许多,只不过在这样寂静的氛围下,眼泪哭尽的海也很难再次凄凄惨惨的哭出来,他只是静静的坐着,将头靠在墙上,眼皮沉沉的垂着,身体也无力的垂着,佝偻着身体,看上去老了几岁。正风华正茂,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心灵上难免会受伤,表达在脸上,便显得有些苍老。
他不知道要责怪自己什么,他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内心的那种后悔的感觉却特别的强烈,不停的在心里翻腾,撕绞着心脏,无穷无尽的疼痛感直逼脑海,眼泪不断的冒出,试图减少这样的疼痛感,可是就是这样,当眼泪流尽之时,就只剩下这样的一副身躯,在暗淡的烛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憔悴。
不知不觉,蜡烛少了几根,本来昏暗的房间显得更加的黑暗,那剩余的蜡烛在风中不停的摇摆着。窗户已经被吹开了,外面的风吹进来将蜡烛吹灭,在最后一根蜡烛熄灭的时候,外面的月光便乘机照射到房间,将海的身影笼罩在月光之中,将那身影慢慢的拉长,也将那种凄凉的视线慢慢的拉长。
那孤独憔悴的身影,就如月下的孤鹰,没有了以往的雄姿,苍黄的羽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月光悄悄的移动着,投射到海的脸上,银白色的光与没有色彩的脸,是那么苍白,那么的凄凉。
『你看,我带什么东西回来了』吡喃推开门抱着一大堆的食物,一股脑的往桌子上倒,什么样的零食都有。
『你要什么,快来拿,不然待会就会被我吃光的』吡喃兴奋地说道。
他转过头看着海,一股寒风突然吹过吡喃的脸颊,他的心静了下来,没有说话,就连呼吸都没有任何声音,房间内静的可怕。吡喃示意一下陆吾,陆吾得知后,便关上门出去了。
『你看看,这有很多好吃的,来看看』
吡喃抓起自己最喜欢的一些零食,递给海,在海的面前晃悠几下,企图吸引海的注意。他看着不理睬他的海,表情又变得低沉,他静静的没有说话。
『你看看..............』
『够了』
海抬起头,将吡喃的话打断,脸上那生气的表情还夹杂着几滴泪珠在眼眶中,突然间的风寒冷了许多,吹动的窗帘在窗前飘着,那银白色的月光静静的照在房间的木质地板上,只有风和围墙外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的哪一种,能够勾起悲伤心情的声音,在海和吡喃的耳边不停的回转。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你不是认识婆婆吗?难道你对她的死就那么的无动于衷吗?.................呜呜呜,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呜呜』
海跪在地上,抱着头,眼泪不停的从眼眶中流出来,之前干涩的眼睛,被这苦涩的泪水润湿了,带着红色的光,在月光中不停的翻滚着。
吡喃静静的站着,脑海里回想起那时婆婆跟他语重心长的对话,就在那小屋中,在那暖软的夕阳光线投射进来的那扇窗前面,她那佝偻的身体,被夕阳无尽的拉长,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和蔼,安详,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是那么的亲切,让人无法忘记,永远的刻在心里。
吡喃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婆婆跟他说的话,那长满皱纹的脸,那小小的眼睛,慢慢张动的嘴唇所说的话。
海不停的哭着,凛冽的寒风不停的在海的身上回转,流过海的每一处肌肤,吹散了那滴落的眼泪,消散在那哭声之中,漂到那黑暗无尽的大海,在海浪声中,尽情的哭诉着,滴落进大海的怀抱。
『啊.............』
街上那听不清楚的欢笑声,围墙外那听不清楚的海浪声,那火红光芒的灯笼,在那翘起的屋檐下,轻轻的飘着。街上的人群越来越少,便渐渐少了那一种愉快的氛围。海的哭声笼罩着整个无人的街市,没有人听得见,也感受不到,但是却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悠长。
『她是拉索最敬爱的奶奶啊............』
海带着哭声哽咽着,模模糊糊,但是说不尽的后悔涌上心头,在心里不停的翻滚着。
吡喃飘起的长袍,轻轻的落在海的身上,那双眼睛,将那种说不出是悲伤的视线落在海的身上。脑海里一直浮现出一句话
『请保护好他,那是我最疼爱的孙子』
【梦娜多国·戈特尔小镇】
那双鬼火般青色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闪耀着能够夺人魂魄的光芒,巨大的呼吸气流不停的吹起兄妹两身上的长袍,哥哥紧紧的抱着妹妹,那种坚定又带着愤怒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只庞然大物。
森林里的一切静的可怕,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似乎时间已经停止,他们已经陷入了死亡时间的倒计时中,心脏的跳动正在记录他们死亡倒计时的秒数,那种全身充血的紧张感不停的麻木着他们俩的神经,他们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间那只怪物的一声怒吼,打破了森林的宁静,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森林里开始躁动起来,草丛不停的摆动着,风不停的从他们俩的脸上流过,哥哥脸上紧张的汗水静悄悄的流下来,滴落在妹妹的手臂上。
妹妹抬头看了一下哥哥的脸,在如此近距离来看哥哥,是那么的梦幻,是那么的美。如果不是在这样的一种紧张的环境下,内心澎湃的她可能会情不自禁的脸红,因为作为一个女子,对于这样的男子是无法在心里上感到厌恶的,而且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哥哥那轻轻勾起的眉毛,在长长的白色银发下,闪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芒,勾勒着那双带着寒光却流露着无尽温暖的眼睛。在银白色的眼瞳中,眼前的那青色的鬼火正在不停的抖动着,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无所畏惧,因为在自己心爱的妹妹面前,不能让妹妹感到害怕,不能让妹妹在自己的怀里哭,这是他在母亲生下妹妹时,在母亲面前说的话,当时的他不到五岁,可脸上的表情却像个成熟的男孩般,一丝不苟。
时间缓慢的流逝,他们的眼前那只抬起的巨大的手掌,将仅有的月光都给遮避住,一切死亡般的黑暗笼罩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哥哥把妹妹抱得更紧了,身体的温暖传到妹妹的身体里面,将妹妹身体里恐惧的寒冰,慢慢的融化掉
那手掌即将拍到这两人身上,妹妹紧紧的藏在哥哥的怀中,哥哥紧紧地抱着妹妹,时间是那么的慢,一切是那么的寂静。当在身边忽升起的一股风,将那他们的长袍轻轻的漂到空中时,伴随着那只怪物的一声痛苦的喊叫声,渐渐的他们的头上有轻轻的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银白色月光。
哥哥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只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生物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是白泽』妹妹睁开眼睛,看见前面的身影,开心的喊道。
『白泽,你没事吧?』
哥哥紧张的问道,眼前的这一只是他【刻印】的妖怪,从他五岁时,父亲为他【刻印】的妖怪。
它那银白色的绒毛轻轻的在风中飘着,矫健的身姿屹立在黑暗中,带着银色光芒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妖怪。锋利的爪子深深的陷入泥土中,白色的尾巴翘着,尾尖柔软的绒发轻轻的垂着。
『妹妹你快走,我来拖住他』
哥哥认真的看着怀中的妹妹,眼神中流露着那种生死诀别的感情。妹妹固执的摇着头,眼中的眼泪不停的从眼角中流出,她嘟着嘴,想用平时的方式让哥哥答应自己能让她和哥哥在一起。可是这样的情况,深爱她的哥哥绝对不会答应的。
『快走,不听话了是吧,快走』
哥哥喊道,在那带着寒光的眼睛里流出那温暖的眼泪,带着对妹妹的爱的眼泪。
『不要』
妹妹哭了出来,那种哭喊的声音是那种绝望深渊中不停荡漾着的的那种凄惨的风声,它在这个森林中不停的围绕在哥哥的耳边,围绕在哥哥不停流下的眼泪中。在那种绝望的夹杂着对哥哥不舍的眼神,哥哥那一种没有声音的哭声,将妹妹的那种感情绝望的拦在自己的喉咙里。他放开妹妹的手,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嘀喃。
『妹妹,要记得,你是父王母后的期待,哥哥会好好看着你的,一定要记住哥哥的话,哥哥是爱着你的』
说完他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跳到白泽身上,在白泽跃起之时,那锋利的爪子在那妖怪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那妖怪带着一声怒吼,朝着白泽奔跑的方向追去。
『哥哥』
妹妹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漂到那消失在黑暗尽头的身影去,她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晶莹的泪珠挂在脸颊上,慢慢的划过娇嫩的肌肤,轻轻的滴落在那一片土地上,白色的裙子铺在地上,像是一片白色的雪,轻轻的蔓延开来。
『哥哥』
焦急的呼喊声从房间传出,她猛的从床上爬起来,惊慌失措的面孔上挂满了泪珠,他张大着眼睛,蓝色的瞳孔不停在环顾着周围,现在的环境让她感到异常的害怕,她滚下床,吃力的走向门口。
那对夫妇听见声音后,着急的朝着房间这边赶来,在推开门的瞬间,方向他正在地上爬着,无力的身躯在那坚定的眼神的领导下,不停的朝着门口爬去。
『这女孩,你倒是扶她起来啊,还愣着干嘛,死鬼』
女人在男人手臂上拍了一下,之后那个男的才缓过神来“哦哦”几声之后才跑过去扶起女孩。他将她娇弱的身躯慢慢的平铺在床上,可是她依旧挣扎着,盖上的被子也被踢开,终于蒸腾了好一阵之后,她才安静下来,可是从刚开始的哭声,到现在还没停止过。
那两夫妇赶着眼前这个女孩的神色,是那么的憔悴、无力,可是眼睛里却还间杂着一种很悲伤的情绪。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个女孩变成这个样子』
女人说道,她看了她丈夫一眼之后,走到女孩的身边,坐在床的边缘处,轻轻的捋平被子上的褶子,轻轻的说道。
『孩子,我叫蓝莉雅,他是我丈夫科雷亚』
她回头看了他丈夫一样,脸上流露出温馨的表情“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在雪地上发现了你,所以出于好心才将你带回来的,我们没有别的企图,如果你不相信我们,那你养好伤之后便可以离开,我们不会挽留你,如果你相信我们,就把这当做自己家吧”蓝莉雅温柔的说道,那种温柔的表情上带着一股慈祥的芳香,轻轻的流过女孩的鼻子,她停止了哭泣,从梦境的恐惧中走了出来,她张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蓝莉雅,眼眶上的泪珠不停的打着转,却久久不流下来。
『好好睡一觉吧,我们不会打扰你的』
说完蓝莉雅轻轻的站起身,脸上的微笑泛发着一股金黄色的光,笼罩在那心灵充满黑暗的女孩是身上。女孩轻轻的侧着脸,被子也不再踢掉,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说话。房里明亮的光线使得墙壁如同雪一样白,只是却多了不一样的一种温暖。
『老婆,你刚才好温柔啊,如果能对我也这样就好了』
『你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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